北角文并摄

　　岁月久远，我已经记不得自己初见火车时的情景了。今天，火车如此司空见惯，就是旅行生活的一部分，谁还会对火车大惊小怪呢？自己也没想到在瑞士见到火车时会如此兴奋，还开着汽车锲而不舍地追了它一天。

　　瑞士火车出了名的准时，如瑞士钟表一般。但或许很多人不知道，瑞士的火车绝不仅仅是交通工具，而是与风景融为一体，甚至成了风景中的点睛之作。

　　瑞士的世界文化遗产不算多，但2008年新增的一处遗产很特别，它是阿尔布拉·伯尔尼纳景观中的雷塔恩铁路(Rhaetian Railway in the Albula / Bernina Landscapes)。其实，这个景观包括两条铁路，从两处关口穿越了瑞士境内的阿尔卑斯山。两条铁路曾经在20世纪早期，连接了阿尔卑斯中部偏僻山区，为山区人民的生活带来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。

　　如今，这两条铁路或许早已失去了当初的作用，但善于开发旅游的瑞士人，怎么会轻易放过两条穿越阿尔卑斯山的精彩旅行线路呢？于是，当我们的理念还停留在把火车当做交通工具时，瑞士人已经把他们的火车和铁路，变成世界文化遗产了。

　　在一张瑞铁的广告上看到这样一张照片：一列红色的火车，迂回在阿尔卑斯葱绿的山间，车头和车尾几乎连成一个圈。整个画面空旷、灵动，好像火车一直在向我们开来。看了这张照片，我们义无反顾地决定：开着租来的汽车，沿伯尔尼纳铁路线，追着火车看风景。

　　伯尔尼纳线从瑞士的圣莫里茨(St Moritz)或者库尔(Chur)出发，穿过瑞士东南部的意大利语区，最终到达意大利边境小镇Tirano。这是世界知名的窄轨铁路，全程只运行4个小时，而我们追火车拍照的时间，竟然是它运行时间的两倍。早晨9点从Tirano出发，到达终点小镇Chur，已是下午5点多了。

　　火车可以穿越隧道，我们必须翻山越岭。一路上我们经过了若干个山口，经过了很多安静的小镇，为了看到和拍到穿山而过的火车，我们研究了列车时刻表。列车会在几点经过哪个小镇，穿过哪座高架桥，都心中有数。于是，我们时而向前狂追，时而掉头守株待兔。每次听到火车的声音，就会兴奋地大喊“火车要来啦”，好像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。

　　一路上，真可谓看尽阿尔卑斯山色。皑皑白雪的阿尔卑斯、飞流而下的瀑布，或碧绿或灰白的高山湖泊、精巧的山中小镇，一一从眼前掠过。更重要的是，我们可以看到火车上看不到的景色：蓝天白云、青山绿水，红色的火车如精灵一般，穿行其间。因为没有采用齿轨，伯尔尼纳线的火车其实一直是在山间螺旋式爬坡。不得不承认，这条火车线路，是瑞士可以移动的世界文化遗产，它集精良技术、杰出建筑和优美环境之大成，不仅展现了建筑和土木工程学上的辉煌成就，而且与沿途的环境和谐地融为一体。 

　　你可以用很多方式巡游瑞士的阿尔卑斯山，但开着汽车追火车，看尽阿尔卑斯美景，是不是很特别？